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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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第一個周末眨眼過去，第二次實習緊跟著來臨。後期還在處於摸索階段，老徐也沒怎麽給他們布置任務，所以現階段還算輕松。可本該非常愉悅的實習因為陳離昕那天的陰陽怪氣已經變得不甚愉快，歸巧看不慣她對男人女人兩個態度，更覺得那個叫韓止的家夥腦子也不靈光，被這麽個女人耍得團團轉。
蔚玖對待陳離昕也是僅僅做到點頭問好的程度，歸巧卻恨她不爭氣：“那種女的你跟她打什麽招呼？你越這樣她越得意！”
“我……太尷尬了不知道說什麽所以……”蔚玖有些赧然。
“那就不說，別理她！”
“……恩。”蔚玖仔細想了想，頗為認真地點點頭。
歸巧看蔚玖這麽乖巧，眼珠轉了轉，看向拍攝的方向，果然那個小婊砸又往韓止身邊湊了。時間還很早，工作人員都在忙活著，陳離昕可是逮到他了。
“走。”歸巧拉上蔚玖，悄悄往二人那邊走。
“你……想幹什麽？”蔚玖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放心。”
“你們昨天拍到幾點呀？”陳離昕的聲音逐漸變得清晰。
“三點，”韓止打了個哈欠，“還是睡了倆小時的。”
陳離昕捂嘴驚訝：“那你怎麽還那麽帥？”
韓止被逗笑：“你這個妹妹，不要總說實話。”
陳離昕莞爾，正要繼續說些什麽，被刻意提高的聲音打斷。
“嗨學姐！”
兩人聞聲扭頭。
“早啊。”歸巧看了陳離昕一下，卻迅速垂下眼眸，皮笑肉不笑，實實在在是瞟了她一眼。
陳離昕嘴巴立時抿成一條線，卻又礙於韓止在場不好發作的樣子，只好也擺出一副笑容：“早。”
怎麽聽怎麽有種咬牙切齒的感覺在裏面，歸巧得逞一笑，看向韓止和他身後忙碌布景的工作人員，目光才又重新回到陳離昕身上：“還沒開場了，學姐這是演給誰看呢？”
歸巧的聲音尖銳，也絲毫不客氣，陳離昕眼睛頓時小幅度地瞪了起來，卻依舊生生壓下來，敢怒不敢言。她怎麽也沒想到歸巧在韓止面前竟然也敢這麽跟她說話。
蔚玖微張起唇，有些僵硬地扭頭看韓止的反應。她尷尬的點很低，此時這場景，不光是因為韓止是明星，更因為他們跟韓止之間不熟絡的關系，她尷尬得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韓止頗為意外地看著她們仨，全然沒有察覺到其中的劍拔弩張，笑著問：“你們學姐學妹之間打招呼，都這麽清奇的嗎？”
歸巧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比自己高出一個多頭的男人，仿佛在看一個智障。
陳離昕見機插進來轉移話題：“韓老師還沒跟我說蘇清嶼探班的事呢，到底是不是真的呀？”
韓止聽到這話，嘴邊的笑容一僵，然後迅速耷拉下嘴角：“露出真面目了吧？跟我套話套一早上了。”
他輕哼了一聲道：“蘇清嶼是誰？”傲嬌的意味十足，說完轉身就要走。
蔚玖渾身的緊繃頓時散開，忍不住笑了。
這時，身後另一聲輕笑響起：“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蔚玖的笑容和眼神瞬間定格了，整個人不自覺地悶住一口氣。那邊話音剛落下去，她的心臟周圍跟時泛起了細小的顆粒，隨著撲通加速的心跳一顫一顫。
這、這個聲音——她曾一度認為沒有人可以比她更熟悉的聲音。她昨天有些睡不著，還找出了他早年錄的睡前故事來聽……
她頓時就不敢動了。可連思緒都在緊張得發顫……
蔚玖用力握著歸巧的手，脖子已經僵住了，只有眼球顫巍巍地挪動著。她看到韓止將已經邁出的步子收了回來，看向她身後，神色有一瞬間的驚訝，然後大步邁過來，經過她身邊的時候還笑著問：“什麽時候回來的？”
……是了。一瞬間的血液上湧，蔚玖只覺得心臟要跳出來。她匆匆閉上眼，企圖克制幾乎是條件反射的顫栗，最後還是歸巧一把把她轉了過來。
蔚玖睜開眼睛。他一身白色的運動裝，臉上有些風塵仆仆的疲倦，卻帶著輕松的笑意。和20歲的他相比，他的面部線條更堅毅，他的眼神也更深邃。
她突然覺得這個瞬間很陌生，卻又在下一瞬覺得熟悉。如果有一天，真的有那麽一天，能以這個距離見到他，她會說些什麽，她要做什麽開場白。
她想起來了，熟悉感是在夢裏。可到此時，大腦一片空白，她什麽都不知道了……
腳步聲由遠及近，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明明沒有風，蔚玖卻感受到了一陣吹拂感，讓她僵直又屏息。她看到他和韓止碰了碰拳，言簡意賅：“剛下飛機，找你拿個東西。”
“誒？不是來探班的？”韓止故意擺出誇張的受傷表情。
旁邊兩個圍觀的工作人員偷偷笑了，彼此交換了個你懂我懂的眼神。
韓止挑眉，擡腦袋往幾人的方向示意：“你看，她們都看不過去了。”
蘇清嶼順著他的視線看過來，蔚玖心空了一下，下意識垂下腦袋，任憑歸巧一個勁兒掐她的手她也不敢擡。
蘇清嶼以為他們幾個是粉絲，沖他們點了下頭，目光從那個垂著的小腦袋上一掃而過，又悄然繞了回來，在她墨綠色的外套上打了個轉，也只是一秒的停頓。
他懶得配合韓止的表演，眼神朝他示意：“真有事。”然後兩人就往一邊角落走了。
歸巧恨鐵不成鋼地甩開蔚玖的手：“人都走了！”
蔚玖終於慢慢擡頭，頓時舒了一口氣。
歸巧抿著嘴數落她：“你說你慫不慫？”
蔚玖垂下眼睛：“慫……”
委屈巴巴的，歸巧又被逗笑了。
徐教授這時候已經出來找，他招呼著兩人快些進去。歸巧拉上蔚玖，小聲說：“等一會兒我們溜出來再過去搭訕。”
蔚玖站在原地沒動。
歸巧回頭：“怎麽不走？”
蔚玖有點不好意思地答：“太緊張了，想去廁所……”
歸巧：“……”
蔚玖從廁所出來的時候腦子還是有些發懵，烘幹機響了好幾遍才想起來把手拿出來。出了隔間她低頭看著被烤得發燙的手指，目光一個不及，就撞上了前面人的後背。
她慌忙後退一步：“不好意思。”
蘇清嶼掛斷電話回頭,這麽一瞥，他又掃到了那件眼熟的墨綠色外套，剛剛那個低頭的小粉絲。
蔚玖擡起頭，目光所及處從一條半濕的手腕起,分明的骨節給人一種非常硬氣的感覺.她的心莫名咯噔了一下,然後一路向上，冷不防就撞進了他深褐色的眼眸裏。
“蘇……”蔚玖感覺自己的下巴頓時不受控制一墜一墜地顫抖，連帶著聲音都是顫的，整個人像受驚的鷺鳥一樣，又往後退了一步。
蘇清嶼低著頭，看著眼前只到他胸口的女孩，一時間也楞住了。
廁所附近的燈光不是太好，女孩微圓小臉包裹著的皮膚卻瑩白得好像在發光。她眼睛的下輪廓很特別，曲線柔和好看，所以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很溫柔。
這是通過攝像頭看不到的美。
此時她的眼睛左右亂挪著，就像兩個人每次在攝像頭前交錯視線的時候，她總會紅著耳朵匆匆挪開，仿佛只註視著他都是犯了天大的錯。
而此時這種交匯真實而又毫無預料地發生了。蘇清嶼真切感受到了這一瞬胸腔微震的酥麻，只有身體的疲累提醒著他這並不是夢境。
尷尬的沈默持續了幾秒，蔚玖猛然記起自己此時的身份。她攥緊雙手，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重新對上他的眼睛：“蘇老師……”
如果說剛剛還是深深的既視和懷疑感，現在這聲音進入耳朵，職業所致，他對一切聲音都非常敏感，可以說是過耳不忘。
蘇清嶼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深邃，蘊含微光。
不過——蘇老師？
他的目光頓時帶上了點笑。
想來也挺有意思的，他27歲的年紀，先是被她當了長輩，現在又成了老師。見小姑娘緊張得不成樣子，蘇清嶼輕聲笑了，假裝毫不知情：“粉絲？”
蔚玖楞住，目光裏似乎閃過一瞬被發現的窘迫，然後下意識拼命搖頭。做完這個動作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否認，而且是在當事人面前否認自己是他的粉絲……她匆匆解釋：“不是……”
話說出口發現越解釋越說不清楚，蔚玖急得臉紅了：“不是，我的意思是……”
蘇清嶼第一次近距離觀賞到她手足無措的樣子，勾起一邊唇角，仿佛真的沒懂她想表達什麽。他把手機轉了個方向握住，腳尖似乎是不經意地往她那裏挪了一下，聲音往上撩：“嗯？”
像是一陣電流流過的酥麻，蔚玖呼吸頓住，這一個音節在她的腦海卡帶般不斷地重覆，一瞬間天旋地轉，她左手悄悄扶住了墻壁。
蘇清嶼瞥到她的小動作，低低笑了：“好像確實沒有見過粉絲叫我老師的。”
“我……”蔚玖在他的眼神裏仿佛看到自己一跳一跳的心臟，硬著頭皮道，“我是新來的工作人員。”
“哦？”蘇清嶼半挑起眉，“什麽工作？”
什、什麽工作……蔚玖怎麽都不會想到他會往下接話，思緒都開始打結，悄悄攥起拳頭：“後、後期……”
她看到他輕笑了一聲：“我只聽過後期，還是第一次聽說後、後期。”
他的調侃太明顯，連停頓的間隙都和她剛剛一模一樣。蔚玖臉瞬間通紅，再也沒有勇氣直視那雙含笑的眸子，低頭解釋：“是後期……”
看不見他的臉，他放大的笑意卻通過耳朵直接投映到了她心上。蔚玖已經完全不知道要怎麽辦，她竟然有點想逃。
好在這時韓止走了過來，他看到蘇清嶼還在這裏，語氣疑惑：“你怎麽還沒走？不是說挺急麽？”
走得近了，他才看到被蘇清嶼擋在裏面的蔚玖，打量著兩人之間的距離和蔚玖臉上的紅潤，不明情況地“誒”了一聲。
蔚玖瞟到韓止，幾乎是下意識地松了一口氣。
蘇清嶼的目光還沒來得及收，就那麽直直地看著蔚玖，將她小幅度的提氣呼氣盡收眼底。
“嗯，改變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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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周末眨眼過去，第二次實習緊跟著來臨。後期還在處於摸索階段，老徐也沒怎麽給他們布置任務，所以現階段還算輕松。可本該非常愉悅的實習因為陳離昕那天的陰陽怪氣已經變得不甚愉快，歸巧看不慣她對男人女人兩個態度，更覺得那個叫韓止的家夥腦子也不靈光，被這麽個女人耍得團團轉。
蔚玖對待陳離昕也是僅僅做到點頭問好的程度，歸巧卻恨她不爭氣：“那種女的你跟她打什麽招呼？你越這樣她越得意！”
“我……太尷尬了不知道說什麽所以……”蔚玖有些赧然。
“那就不說，別理她！”
“……恩。”蔚玖仔細想了想，頗為認真地點點頭。
歸巧看蔚玖這麽乖巧，眼珠轉了轉，看向拍攝的方向，果然那個小婊砸又往韓止身邊湊了。時間還很早，工作人員都在忙活著，陳離昕可是逮到他了。
“走。”歸巧拉上蔚玖，悄悄往二人那邊走。
“你……想幹什麽？”蔚玖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放心。”
“你們昨天拍到幾點呀？”陳離昕的聲音逐漸變得清晰。
“三點，”韓止打了個哈欠，“還是睡了倆小時的。”
陳離昕捂嘴驚訝：“那你怎麽還那麽帥？”
韓止被逗笑：“你這個妹妹，不要總說實話。”
陳離昕莞爾，正要繼續說些什麽，被刻意提高的聲音打斷。
“嗨學姐！”
兩人聞聲扭頭。
“早啊。”歸巧看了陳離昕一下，卻迅速垂下眼眸，皮笑肉不笑，實實在在是瞟了她一眼。
陳離昕嘴巴立時抿成一條線，卻又礙於韓止在場不好發作的樣子，只好也擺出一副笑容：“早。”
怎麽聽怎麽有種咬牙切齒的感覺在裏面，歸巧得逞一笑，看向韓止和他身後忙碌布景的工作人員，目光才又重新回到陳離昕身上：“還沒開場了，學姐這是演給誰看呢？”
歸巧的聲音尖銳，也絲毫不客氣，陳離昕眼睛頓時小幅度地瞪了起來，卻依舊生生壓下來，敢怒不敢言。她怎麽也沒想到歸巧在韓止面前竟然也敢這麽跟她說話。
蔚玖微張起唇，有些僵硬地扭頭看韓止的反應。她尷尬的點很低，此時這場景，不光是因為韓止是明星，更因為他們跟韓止之間不熟絡的關系，她尷尬得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韓止頗為意外地看著她們仨，全然沒有察覺到其中的劍拔弩張，笑著問：“你們學姐學妹之間打招呼，都這麽清奇的嗎？”
歸巧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比自己高出一個多頭的男人，仿佛在看一個智障。
陳離昕見機插進來轉移話題：“韓老師還沒跟我說蘇清嶼探班的事呢，到底是不是真的呀？”
韓止聽到這話，嘴邊的笑容一僵，然後迅速耷拉下嘴角：“露出真面目了吧？跟我套話套一早上了。”
他輕哼了一聲道：“蘇清嶼是誰？”傲嬌的意味十足，說完轉身就要走。
蔚玖渾身的緊繃頓時散開，忍不住笑了。
這時，身後另一聲輕笑響起：“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蔚玖的笑容和眼神瞬間定格了，整個人不自覺地悶住一口氣。那邊話音剛落下去，她的心臟周圍跟時泛起了細小的顆粒，隨著撲通加速的心跳一顫一顫。
這、這個聲音——她曾一度認為沒有人可以比她更熟悉的聲音。她昨天有些睡不著，還找出了他早年錄的睡前故事來聽……
她頓時就不敢動了。可連思緒都在緊張得發顫……
蔚玖用力握著歸巧的手，脖子已經僵住了，只有眼球顫巍巍地挪動著。她看到韓止將已經邁出的步子收了回來，看向她身後，神色有一瞬間的驚訝，然後大步邁過來，經過她身邊的時候還笑著問：“什麽時候回來的？”
……是了。一瞬間的血液上湧，蔚玖只覺得心臟要跳出來。她匆匆閉上眼，企圖克制幾乎是條件反射的顫栗，最後還是歸巧一把把她轉了過來。
蔚玖睜開眼睛。他一身白色的運動裝，臉上有些風塵仆仆的疲倦，卻帶著輕松的笑意。和20歲的他相比，他的面部線條更堅毅，他的眼神也更深邃。
她突然覺得這個瞬間很陌生，卻又在下一瞬覺得熟悉。如果有一天，真的有那麽一天，能以這個距離見到他，她會說些什麽，她要做什麽開場白。
她想起來了，熟悉感是在夢裏。可到此時，大腦一片空白，她什麽都不知道了……
腳步聲由遠及近，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明明沒有風，蔚玖卻感受到了一陣吹拂感，讓她僵直又屏息。她看到他和韓止碰了碰拳，言簡意賅：“剛下飛機，找你拿個東西。”
“誒？不是來探班的？”韓止故意擺出誇張的受傷表情。
旁邊兩個圍觀的工作人員偷偷笑了，彼此交換了個你懂我懂的眼神。
韓止挑眉，擡腦袋往幾人的方向示意：“你看，她們都看不過去了。”
蘇清嶼順著他的視線看過來，蔚玖心空了一下，下意識垂下腦袋，任憑歸巧一個勁兒掐她的手她也不敢擡。
蘇清嶼以為他們幾個是粉絲，沖他們點了下頭，目光從那個垂著的小腦袋上一掃而過，又悄然繞了回來，在她墨綠色的外套上打了個轉，也只是一秒的停頓。
他懶得配合韓止的表演，眼神朝他示意：“真有事。”然後兩人就往一邊角落走了。
歸巧恨鐵不成鋼地甩開蔚玖的手：“人都走了！”
蔚玖終於慢慢擡頭，頓時舒了一口氣。
歸巧抿著嘴數落她：“你說你慫不慫？”
蔚玖垂下眼睛：“慫……”
委屈巴巴的，歸巧又被逗笑了。
徐教授這時候已經出來找，他招呼著兩人快些進去。歸巧拉上蔚玖，小聲說：“等一會兒我們溜出來再過去搭訕。”
蔚玖站在原地沒動。
歸巧回頭：“怎麽不走？”
蔚玖有點不好意思地答：“太緊張了，想去廁所……”
歸巧：“……”
蔚玖從廁所出來的時候腦子還是有些發懵，烘幹機響了好幾遍才想起來把手拿出來。出了隔間她低頭看著被烤得發燙的手指，目光一個不及，就撞上了前面人的後背。
她慌忙後退一步：“不好意思。”
蘇清嶼掛斷電話回頭,這麽一瞥，他又掃到了那件眼熟的墨綠色外套，剛剛那個低頭的小粉絲。
蔚玖擡起頭，目光所及處從一條半濕的手腕起,分明的骨節給人一種非常硬氣的感覺.她的心莫名咯噔了一下,然後一路向上，冷不防就撞進了他深褐色的眼眸裏。
“蘇……”蔚玖感覺自己的下巴頓時不受控制一墜一墜地顫抖，連帶著聲音都是顫的，整個人像受驚的鷺鳥一樣，又往後退了一步。
蘇清嶼低著頭，看著眼前只到他胸口的女孩，一時間也楞住了。
廁所附近的燈光不是太好，女孩微圓小臉包裹著的皮膚卻瑩白得好像在發光。她眼睛的下輪廓很特別，曲線柔和好看，所以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很溫柔。
這是通過攝像頭看不到的美。
此時她的眼睛左右亂挪著，就像兩個人每次在攝像頭前交錯視線的時候，她總會紅著耳朵匆匆挪開，仿佛只註視著他都是犯了天大的錯。
而此時這種交匯真實而又毫無預料地發生了。蘇清嶼真切感受到了這一瞬胸腔微震的酥麻，只有身體的疲累提醒著他這並不是夢境。
尷尬的沈默持續了幾秒，蔚玖猛然記起自己此時的身份。她攥緊雙手，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重新對上他的眼睛：“蘇老師……”
如果說剛剛還是深深的既視和懷疑感，現在這聲音進入耳朵，職業所致，他對一切聲音都非常敏感，可以說是過耳不忘。
蘇清嶼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深邃，蘊含微光。
不過——蘇老師？
他的目光頓時帶上了點笑。
想來也挺有意思的，他27歲的年紀，先是被她當了長輩，現在又成了老師。見小姑娘緊張得不成樣子，蘇清嶼輕聲笑了，假裝毫不知情：“粉絲？”
蔚玖楞住，目光裏似乎閃過一瞬被發現的窘迫，然後下意識拼命搖頭。做完這個動作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否認，而且是在當事人面前否認自己是他的粉絲……她匆匆解釋：“不是……”
話說出口發現越解釋越說不清楚，蔚玖急得臉紅了：“不是，我的意思是……”
蘇清嶼第一次近距離觀賞到她手足無措的樣子，勾起一邊唇角，仿佛真的沒懂她想表達什麽。他把手機轉了個方向握住，腳尖似乎是不經意地往她那裏挪了一下，聲音往上撩：“嗯？”
像是一陣電流流過的酥麻，蔚玖呼吸頓住，這一個音節在她的腦海卡帶般不斷地重覆，一瞬間天旋地轉，她左手悄悄扶住了墻壁。
蘇清嶼瞥到她的小動作，低低笑了：“好像確實沒有見過粉絲叫我老師的。”
“我……”蔚玖在他的眼神裏仿佛看到自己一跳一跳的心臟，硬著頭皮道，“我是新來的工作人員。”
“哦？”蘇清嶼半挑起眉，“什麽工作？”
什、什麽工作……蔚玖怎麽都不會想到他會往下接話，思緒都開始打結，悄悄攥起拳頭：“後、後期……”
她看到他輕笑了一聲：“我只聽過後期，還是第一次聽說後、後期。”
他的調侃太明顯，連停頓的間隙都和她剛剛一模一樣。蔚玖臉瞬間通紅，再也沒有勇氣直視那雙含笑的眸子，低頭解釋：“是後期……”
看不見他的臉，他放大的笑意卻通過耳朵直接投映到了她心上。蔚玖已經完全不知道要怎麽辦，她竟然有點想逃。
好在這時韓止走了過來，他看到蘇清嶼還在這裏，語氣疑惑：“你怎麽還沒走？不是說挺急麽？”
走得近了，他才看到被蘇清嶼擋在裏面的蔚玖，打量著兩人之間的距離和蔚玖臉上的紅潤，不明情況地“誒”了一聲。
蔚玖瞟到韓止，幾乎是下意識地松了一口氣。
蘇清嶼的目光還沒來得及收，就那麽直直地看著蔚玖，將她小幅度的提氣呼氣盡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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